李玥瑤聽了感覺賢妃和秦嬤嬤真是如出一轍,只是賢妃有骨氣,皇帝不理她,她也不理皇帝。
這才是個正常人干的事兒。
李玥瑤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了下心情又問。
“那淑妃呢?”
“淑妃,淑妃不是一直身體病弱嗎?”
皇帝直愣愣的回答道。
李玥瑤聽了真的是欲哭無淚,皇兄啊,你為何要將江山給這個傻子呀。
李玥瑤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(shè),深吸幾口氣后才開口道:
“陛下,你選妃的時候,淑妃是為何被選中的?”
“家世好啊,鎮(zhèn)國將軍的女兒?!?/p>
“你也知道她是鎮(zhèn)國將軍的女兒,雖然她沒上過戰(zhàn)場,但是善于舞刀弄槍是不是?”
皇帝聽了點(diǎn)頭:“是,聽說她在閨中就善于槍棒。”
“那你說她為何進(jìn)宮后,忽然身體不行了,這幾年還每況愈下?”
皇帝聽了心里一驚,轉(zhuǎn)頭看過來道:“難道她也是中毒了?”
“這我不清楚,你宣她來覲見,我瞧瞧再說?!?/p>
皇帝想了想道:“孫福,宣淑妃覲見?!?/p>
孫福在門外聽見了,立即回答道:“喏,陛下?!?/p>
于是朝著自己的徒弟李齊招了招手,李齊便轉(zhuǎn)身去請淑妃。
李玥瑤又看著皇帝道:“讓錢樓和孫福一起進(jìn)來服侍陛下藥浴如何?”
皇帝聽了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李玥瑤則是在殿內(nèi)道:“孫福,錢樓,侍候陛下藥浴。”
兩人應(yīng)聲入內(nèi),快速無聲的走過來,將皇帝扶到隔壁房間,沒有關(guān)門,而是用屏風(fēng)在中間隔檔。
孫福幫皇帝寬衣,錢樓幫陛下試水溫。
而后兩人扶著皇帝入了浴桶內(nèi)。
李玥瑤在這邊繼續(xù)交代:“需要泡足半個時辰,要注意水溫?!?/p>
孫福和錢樓兩人在內(nèi)低聲應(yīng)喏。
李玥瑤見皇帝御案上堆著一堆奏折,便道:“陛下這么多的奏折,積壓幾日了?”
“三日了,最近精力不濟(jì),一直未看?!?/p>
李玥瑤冷笑一聲:“怎么,沒讓昭慶來幫你看奏折?”
皇帝自然是聽到李玥瑤的冷笑聲,緩緩解釋道:“和賢妃吵完架,就沒讓昭慶再看奏折了。”
“那你日常的奏折誰幫你看?”
“我自己看,偶爾讓貴妃幫著念念,實(shí)在忙不過來就讓左相,和右相一起看。”
李玥瑤聽了沒說話,直端端走過去,拿起桌上的奏折開始看。
過了會兒道:“陛下,嶺南水患的折子已經(jīng)是五日前的了,為何還未做朱批?”
“這嶺南水患,一則是國庫沒有賑災(zāi)銀子,二是,誰去賑災(zāi),朝堂爭吵不休,所以一直未批復(fù)。”
李玥瑤又又又嘆了口氣,將此奏折單獨(dú)放在一旁。
皇帝對于李玥瑤看奏折的事情,沒有表現(xiàn)出一點(diǎn)不滿的意思。
因?yàn)楫?dāng)年李玥瑤經(jīng)常幫先帝看奏折,甚至于當(dāng)時東宮的一些奏折,都是兩人一起參詳后做出的決策。
昭慶當(dāng)初也不過是想要效仿李玥瑤而已,可惜了讓賢妃給攪和了。
李玥瑤又接著看剩下的奏折。
半晌又問:“陛下這左藏署上報(bào)的礦藏賦稅總數(shù)目不對吧。
我記得皇兄時,每年是九十萬貫左右,如今怎變成五十萬貫,少了將近一半。”
皇帝聽了仔細(xì)想了想道:“少了這么多嗎?之前每年頂多少個幾萬貫?!?/p>
李玥瑤沒好氣的說:“每年少幾萬貫,連續(xù)七年,你說呢?”
皇帝聽了不說話。
“孫福,待會兒讓人將陛下登基后,左藏署每年上報(bào)的總數(shù),以及相關(guān)賬冊都帶過來我瞧瞧?!?/p>
“喏?!睂O福應(yīng)答。
然后抬頭看了看皇帝的臉色,見皇帝閉著眼睛,似乎快睡著了。
孫福不禁對晉陽大長公主和陛下的關(guān)系,又有了新的認(rèn)知。
反倒是錢樓司空見慣的樣子,這跟當(dāng)時陛下在東宮時,無甚區(qū)別。
淑妃來時,就見到晉陽大長公主在看奏折,轉(zhuǎn)頭看了下隔壁,見孫福在那兒站著。
便低頭眼觀鼻,鼻觀心,恭敬行禮道:“見過晉陽大長公主?!?/p>
“免禮?!?/p>
李玥瑤抬頭看向淑妃,臉色憔悴,整個人顯得弱不禁風(fēng),站著都十分費(fèi)勁兒,一半身體都壓在身旁的侍女身上。
淑妃之比李玥瑤年長兩歲,現(xiàn)下看著臉頰凹陷,顴骨突出,眼下青黑,倒像是有個四十多。
“過來坐,我?guī)湍惆褌€脈?!?/p>
淑妃聽了靠著侍女,艱難地走到了李玥瑤身邊。
李玥瑤看著淑妃的手臂白皙的透明,青色的血管在皮肉下看的一清二楚。
整個把脈過程很久,越是把脈,李玥瑤眉頭皺的越深。
淑妃見狀不敢吭聲,半晌李玥瑤開口道:“翠微,去將那本《毒經(jīng)》取來?!?/p>
翠微見狀去了偏殿,很快就將書取了過來。
李玥瑤對著書翻了半天,終于停在一頁上不動了。
淑妃見狀伸頭看了一眼,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“紅顏?zhàn)怼薄?/p>
“殿下……”
“叫什么殿下,叫姑母?!崩瞰h瑤頭也不抬的說。
“姑母,這紅顏?zhàn)怼?/p>
“是種毒藥,你不是病了是中毒?!?/p>
李玥瑤說完,便合上書,掏出銀針來,示意侍女將淑妃衣袖挽起來,在其手臂上的偏歷穴扎了一針。
淑妃瞬間覺得自己的耳鳴好了些,但是卻見到方才扎過自己的那根銀針,逐漸變色發(fā)灰。
淑妃見狀,喘起氣來,掙扎著問:“姑母,這紅顏?zhàn)淼降资鞘裁炊舅???/p>
“和皇帝中的‘遲暮’是一個路子,一個讓男人衰弱,一個女人衰弱。
看來這宮里藏著一個用毒的高手?!?/p>
李玥瑤話音剛落,淑妃驚呼道:“什么?陛下也中毒了?”
皇帝則是驚訝道:“宮中有用毒高手?”
李玥瑤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又道:“皇帝這毒中兩三個月,毒性尚淺,好治。
淑妃你這毒中的有些年頭了,不太好治。
不過也不是沒辦法,這瓶解毒丹你先拿去吃著。
讓我再研究研究,定給你治好,只是往后你這身體還需要仔細(xì)保養(yǎng)才是。”
李玥瑤伸手安撫的拍了拍淑妃的手。
皇帝出聲問道:“姑母,這下毒之人……”
李玥瑤沒有回答,而是轉(zhuǎn)頭看向皇帝那邊道:“陛下,皇后這些年就是這么管理后宮的?”
皇帝沉默不語。
“皇后管轄后宮不力,歇一段吧?!崩瞰h瑤道。
皇帝聽了點(diǎn)頭,看了孫福一眼道:“去傳旨吧。就說朕久病不愈,欽天監(jiān)言后宮有人行不法之舉。
皇后約束后宮不力,這六宮管轄之權(quán)就暫時交給貴妃吧?!?/p>
淑妃聽了和李玥瑤兩人對視一眼,兩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擔(dān)憂。
于是李玥瑤便開口道:“陛下,此舉不妥?!?/p>
“哦,有何不妥?”皇帝問。
李玥瑤道:“皇后去了宮權(quán),貴妃接手,現(xiàn)下宮中下毒之人還未抓到。
那善毒之人難免不將矛頭對準(zhǔn)貴妃,平白讓貴妃受了這無妄之災(zāi)。”
淑妃聽了也附和道:“是呀,陛下,您這般做豈不是將貴妃架在火上烤嗎?”
皇帝聽了覺得兩人說的有道理,便問:“那依姑母之見,這六宮管理權(quán)交于誰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