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微和秦嬤嬤聽了在旁震驚不已。
秦嬤嬤結(jié)巴帶道:“那,那就是說那夜的黑衣人是個胡人?”
李玥瑤點點頭道:“這就從側(cè)面說明了,錢樓方才的推測。
若是那黑衣人是胡人,那這貴妃到底是不是安平伯親生的就有待考量了?!?/p>
“錢樓,你先去查查。”
錢樓低頭恭敬道:“喏?!?/p>
三人正說話呢,外面孫福進來了,見秦嬤嬤和錢樓都在,便低頭恭敬道:
“稟殿下,藥浴已經(jīng)熬好了?!?/p>
李玥瑤聽了點頭:“嗯,那就抬到陛下寢殿,待會兒伺候沐浴?!?/p>
“喏。”孫福恭敬道。
卻沒有退下,站在原地不動。
李玥瑤見狀,嘆了口氣道:“我在宮里要住幾日,這些時間秦嬤嬤和錢樓就在我這里伺候。
若我離宮,自會把他們都帶走,不影響你。”
孫福聽了李玥瑤的話,能明顯感覺他松了一口氣,但是卻開口道:“殿下,奴婢……奴婢是有事稟報。”
“說?!?/p>
“方才奴婢處理事情的間隙,仔細想了想,陛下這兩月經(jīng)常陪著貴妃去御馬場。”
“御馬場?陛下身子有恙,還會和貴妃一起去御馬場?”李玥瑤怒道。
“陛下身體有恙,去了也只是看著貴妃騎馬,陛下是不上馬的。”孫?;卮鸬馈?/p>
“真是豈有此理,陛下身體欠安,還要陪著貴妃胡鬧,皇后不管嗎?”李玥瑤呵斥道。
“皇后娘娘勸過陛下,陛下和皇后娘娘這兩年的關系十分緊張……”
李玥瑤聽的直想翻白眼,這傻侄子,真想抽死他。
今夜父皇不入夢還罷,若是父皇入夢定要將他做的這些好事,好好告一狀。
最好父皇,皇兄能將傻大侄兒揍一頓,才解氣。
李玥瑤在春山這七年,都沒回宮這一天生的氣多,翠微趕緊給李玥瑤端了杯水,讓她喝了順順氣。
半晌,李玥瑤開口道:“走吧,去安排陛下藥浴。”
秦嬤嬤跟在李玥瑤身后,來到皇帝寢殿。
卻見皇帝還在睡,皇后在一旁的凳子上坐著,愣愣的看著他。
李玥瑤上前行禮道:“參見皇后?!?/p>
“姑母,都是一家人,免禮吧?!被屎蟮恼f。
李玥瑤起身后走到皇帝身邊,將皇帝輕輕搖醒。
皇帝睜開眼看著李玥瑤,恍惚了一下,然后才回過神來想起來小姑母為何在此。
“陛下感覺,可好些了?”李玥瑤問。
“好多了,頭不暈了。”
李玥瑤聽了便道:“既如此,那就先幫陛下施針,然后再藥浴,這樣才能將毒素一點點逼出來?!?/p>
“有勞姑母了。”
李玥瑤想起來這大半天聽到的關于皇帝的事跡,哀其不幸,又怒其不爭,長嘆一口氣,沒說話。
伸手將皇帝的衣服解開,翠微趕緊將手中的針包遞上來。
李玥瑤在皇后虎視眈眈的目光中,開始為皇帝施針。
寢殿外,孫福一改方才的恭敬謙卑,居高臨下的瞧著錢樓道:
“恭喜錢公公,重新得大長公主殿下青睞?!?/p>
錢樓聽了低頭溫和的笑道:“我一卑微之人,落入掖庭多年,難得殿下還能想起我,是我的榮幸?!?/p>
孫福聽了冷笑一聲:“這宮中畢竟還是陛下的,哪天錢公公隨大長公主離宮記得通知我一聲,好給錢公公送行?!?/p>
“孫大監(jiān)有心了,一定?!?/p>
錢樓依舊笑瞇瞇的回答道。
殿內(nèi),李玥瑤給皇帝施針完畢,在其檀中穴刺了一針,只見針孔中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液,且伴隨著一股腥臭味。
皇帝見狀整個人更加不好了,就算是不懂醫(yī)術,他也知曉自己是中毒了。
“姑母可查清楚,這毒是如何下的?”皇帝開口道。
“下藥之人十分小心,暫時還未查出頭緒。”李玥瑤道。
而后又對皇帝說:“孫福這個廢物,連你中毒都不知曉,我將錢樓提溜過來,讓他去查了?!?/p>
皇帝聽了詫異道:“錢樓?嗯,他是比較適合做這事兒?!?/p>
“我對宮中情況不熟悉,調(diào)了秦姑姑過來服侍。”李玥瑤又說。
“秦嬤嬤?”皇帝詫異。
“嗯,秦姑姑照顧過你母后和你皇祖母,你怎會將人發(fā)配到浣衣局做低等奴婢?”
“姑母你有所不知,秦嬤嬤她……”皇帝解釋道。
“嗯,我聽說了,她導致貴妃落胎,你才將其發(fā)配的?!?/p>
皇帝聽了不說話。
李玥瑤又道:“他在浣衣局這幾年也吃了不少苦,你母后和你祖母的臉面總是得顧及的。
她先跟著我兩日,待事情查明了再做打算,你看如何?”
李玥瑤說完又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袖,朝著皇后使了個眼色,皇帝見狀便道:
“嗯,那就依照姑母所言吧。”
然后又看著皇后道:“皇后今日也辛苦了,先去休息吧,朕這里姑母在就好。”
皇后聽了遲疑片刻,看了看皇帝臉色不好,便行禮告退了。
李玥瑤趕緊起身行禮道:“恭送皇后?!?/p>
皇后走了之后,皇帝不悅道:“你何必對她執(zhí)禮甚恭?!?/p>
李玥瑤輕描淡寫的道:“你是我大侄兒,她是皇后,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區(qū)別?!?/p>
然后岔開話題:“今日出了這么多事兒,怎么不見貴妃?”
皇帝聽見李玥瑤提起貴妃,便溫和的笑道:
“貴妃近來身體不適,去太廟就沒有帶她。
方才聽皇后說已經(jīng)來過了,朕正在昏睡,皇后就讓人回去了?!?/p>
李玥瑤見皇帝提起貴妃就滿面春色,仿佛精神都好了點。
又忍不住想要動手抽他。
“姑母,皇后已經(jīng)走了,你查到些什么,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吧?!?/p>
李玥瑤聽了,慢慢將皇帝扶起來。
“那人潛藏太深,暫時沒有揪出來對方的尾巴,你且稍等,最遲明日錢樓會來匯報的?!?/p>
“不過,我有事兒想要問你,你和賢妃到底怎么了?”李玥瑤問。
皇帝聽見李玥瑤問起來賢妃,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。
“賢妃滿腹的妒忌之心,還妄想干涉朝政,朕沒有廢了她,已經(jīng)是看在老太傅和右相的面子上了?!?/p>
“滿腹嫉妒?干涉朝政?陛下,你說的是賢妃嗎?”李玥瑤驚訝道。
“哼,朕只不過是在貴妃進宮初時,寵愛貴妃了一些,她就不滿意,三番五次的勸說朕不要去貴妃那里。
皇后都沒說什么,她倒是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,還勸誡起朕來?!?/p>
李玥瑤聽的心口痛,感覺需要吃一粒速效救心丸才行。
緩了半晌后,面色不善的追問皇帝:“那干涉朝政是為何?”
“這件事兒其實也倒不怪她,就是昭慶她的駙馬去世后,她性情大變,朕希望她開心點。
就讓她偶爾也參與下朝政,但是也沒有讓她上朝,就是幫朕處理一下奏折之類的。
這賢妃也要出來說個不休,朕實在是不勝其擾,就斥責了她。
誰知道她居然跟朕賭氣,自此之后再也不來看朕,朕就說有能耐她這輩子都別來。
結(jié)果她就在永安宮五年不出,真是氣煞朕了?!?/p>